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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獨鐘。掀開門簾進去,戴著廚師帽的大叔在操作臺上忙乎著,還不忘喊一聲歡迎光臨。

拉開椅子坐下,擡頭就看見大叔熱情的問著想吃什麽。小鳥游把胳膊支在桌面上,回答:“牛肉蓋飯。”

“好嘞!牛肉蓋飯,馬上好。”

小鳥游很喜歡這種存留了真正日本氣息的料理店,而且擡眼就能和老板聊天,讓人覺得有人情味。

“小姑娘是第一次來吧,新面孔哦。”

“恩,路過,正好肚子餓了。”

大叔手法嫻熟的調著醬料,瞥見女孩把身後的背包卸下來靠在桌邊,搭了腔:“是吉他吧,大叔我以前也玩過哦,嘛,年輕就是好啊~”

說完一盤熱騰騰的牛肉蓋飯已經呈在了小鳥游面前:“嗨喲,牛肉蓋飯。慢用。”

小鳥游今天用發卡把額發固定了上去,露出光潔的額頭和平時藏了一半的眼睛。

“唔!好吃!”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小鳥游看向老板,“超好吃!是我到現在為止吃過最好吃的牛肉蓋飯!”

大叔嘻嘻一笑:“嘿,這話受聽。我家的牛肉蓋飯的確是讓人過口不忘。”接著轉向另一邊朝吃的正歡的家夥求證般的問,“吶,樺地。”

在聽到那聲熟悉的“是”的同時,小鳥游一口飯噗得噴了出來。

“哎呀呀,難不成是嗆到了?”大叔立刻關切的端過一杯水,“吃慢點嘛,又沒人跟你搶。”

還真是被嗆到了。小鳥游接過水咕嚕嚕一口氣喝了精光,無奈的瞥了眼老板。

在接收到女孩傳來的不滿的目光時,大叔很明顯感受到自己的心狠狠震了一下。

少女琥珀色的眼睛因為嗆到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水汽,濕潤的樣子十分可愛。那種不滿的眼神倒不如說是嗔怪,還透露著一點點委屈。大叔立刻就聯想到自己年少時曾經喜愛的一部卡通,小鹿斑比。

好……萌。突兀就生出一股想要捏一把她臉蛋、不行揉揉腦袋也好的欲望。

拳頭抵在嘴邊咳了咳,大叔抑制住自己想要惡作劇的心情,開口繼續說:“嘛……樺地是我家的常客了,每周末都會來吃一次牛肉蓋飯呢,是吧,樺地。”

“是。”

所以她才會被嚇到啊。和小鳥游之間只隔了一個位子的竟然是那個無時不刻跟在跡部身邊的樺地崇弘。

小鳥游用餘光掃一眼旁邊的樺地——但是和我也沒什麽關系。聳了聳肩敞懷繼續吃。

只不過兩分鐘的安靜,小鳥游就聽見那個沈厚的聲音再次飄來:“大叔家的牛肉蓋飯,澆點番茄醬會更好吃。”

小鳥游開始糾結嘴裏的那口飯究竟要不要噴出去——僵硬了三秒,她還是把飯咽了下去,轉頭看著樺地,語氣裏有點懷疑:“樺地君是在和我說話麽。”

“……是。”

是樺地!是那個除了回答跡部“是”以外什麽都沒說過的樺地!那個樺地現在在跟自己說話!在主動跟自己說話!天啊——小鳥游心裏一陣激動後很快就平靜下來,開始掂量樺地的建議:加上番茄醬會比較好吃麽?

小鳥游盯著桌面上的番茄醬,於是決定嘗試一下。

色澤柔嫩口感極佳的牛肉配上番茄醬,那種酸酸甜甜的滋味慢慢在舌尖溶化開來,漸漸侵占了整個味蕾,卷著飽滿清爽的飯粒滑入喉嚨——小鳥游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唇角的醬汁,認真的對樺地豎起大拇指:“樺地君,讚!”

樺地有些出神的看著她。少女的唇角微微翹起,雖然沒有太大的表情,可是看起來不知道為什麽就覺著她很開心,那眉眼間滿足的神情像極了幸福的貓咪。

這次第一次,樺地覺得看見一個人開心,自己的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這是第一次,有女孩子純粹的對自己笑,只因為他而笑。

澄澈的目光閃了閃,樺地晃了晃腿,拿起勺子繼續埋頭吃飯。

兩個孩子同時吃完結賬。背起吉他準備閃人的時候,小鳥游沖大叔揮了揮手:“大叔,謝謝招待,我會再來的。”

大叔哦了一聲,心裏卻在想啊你別用那種眼神看我了太引人犯罪了嗷嗷嗷。

小鳥游平時用額發遮著眼睛也是這麽個原因。她曾試著對鏡子做出各種生氣、不滿、厭惡、愁眉苦臉的表情,雖然這話由她自己來說有點不合適,可是表達出來卻無非是可愛、嬌嗔、委屈、我見猶憐。頂多也就讓人覺得這孩子在鬧別扭罷了。

幸村精市也說:“哎呀真是沒辦法被梨夏這樣一看我就忍不住想逗逗你嘛。”

於是小鳥游不得不感嘆,眼睛的確是心靈的窗戶。她見這孩子以前的照片眼神也挺淩厲挺冷感的啊,一個模子換了個靈魂卻完全不一樣了。還是說她真的天生就是M屬性的人啊啊啊。所以沒辦法,遮著好點就遮著吧,遮起來倒是多了點懶散的感覺。

眼睛只不過是真實地映照人的靈魂,其實小鳥游本身就是個又懶又隨性的人。

至於今天把額發夾上去的原因,是因為太長了擋路。原本挑完吉他就想去理發店修理一下,結果肚子餓了就先吃飯了。

出了店門走了一陣子小鳥游才發現自己順路要去的理發店和樺地的最終目的地竟是同一條大道。

明明是休息日路上的人卻少得可憐。男孩和女孩一左一右走在不算寬闊的道路兩端,十分意外的竟然又是樺地先搭了話茬。

“牛肉蓋飯,下次一起吃吧。”

“唔……恩,好。”

這個算是邀約麽,小鳥游曲指搔了搔臉:“那個,樺地君今天怎麽是一個人的?”

“吃牛肉蓋飯。還有……買姐姐的結婚禮物。”

啊,是這樣啊。小鳥游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她記得……

“樺地君應該很喜歡姐姐吧。”

樺地點了點頭。

“恩……所以是不是有種心愛的東西被人搶走的感覺?”

樺地停下腳步看著距離自己有些遙遠的女孩。

“心愛的東西被搶走?”少年的語氣似乎有些不解,“姐姐,結婚以後就不住在家裏了。”

面前這個是擁有赤子之心的樺地崇弘。面對這樣一個單純的孩子,她究竟說了些什麽啊。小鳥游懊惱的皺了下眉,轉而有些不確定的說:“樺地君是覺得會寂寞麽。”

樺地重新邁開了腳步,幾不可聞的點頭:“恩。”

呃呵呵……小鳥游突然覺得自己好像老在揭人傷疤。

“那個,不是還有網球部的夥伴嘛。樺地君有跡部桑的,所以不用擺出這種不適合你的表情。”

跡部景吾。對,他還有跡部。

那個他一直欽佩憧憬著,對自己來說猶如神一樣的男子。

樺地有些羞澀的低了頭,對少女說了聲謝謝。

“不、不客氣。”小鳥游被這個高大的少年震得打了一個激靈——他竟然笑了。那個一直沈默寡言的樺地今天和她主動搭話聊了這麽多而且還笑了!不、等等,這些都不是重點!他臉上那抹詭異的粉色是什麽啊!為什麽提到跡部他會臉紅啊!他們之間果然有什麽吧啊啊啊。

小鳥游突然覺得,她今天一天遇到的這個叫樺地的少年已經完全超出自己理解和承受的範圍了。

小鳥游的腿沒法走的很快,而這段路似乎也有點長。樺地體諒的放慢了步伐,和女孩一起慢悠悠的走著。好像散步一樣。

後來兩個孩子東拉西扯興趣愛好也聊了不少,到理發店門口的時候,小鳥游對雖然還有距離但已經靠近了很多的少年揮手:“那我先進去了,下次見,樺地君。”

樺地點頭,臨走竟然還沒忘了提醒:“記得下次……一起吃牛肉蓋飯。”

說完留給她一個幹凈的背影。

小鳥游失笑。這個孩子,明明連自己的名字都沒有問,雖然答應了下次要一起吃,可他知道怎麽聯系自己麽。

拉開理發店的門,聽著一聲聲歡迎光臨,小鳥游擡腳踏出步子——

其實,好像和她的初衷有點不符呢。不過……算了,一切隨緣吧。

☆、Ⅵ

生田換好校鞋關上櫃門的時候,正好瞧見小鳥游急匆匆的沖過來。

“你就不會早五分鐘起麽,每天上課也在偷懶一天睡那麽多還這麽趕。”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低血糖。”

生田敲上小鳥游的腦袋,指向一轉替她理了理翹起的耳發:“你那是賴床好不好。”接而倚上鞋櫃,“社團那裏處理的怎麽樣了。”

“恩……也到老師規定的期限了,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報什麽社啊。”以前的小鳥游因為要四處參加舞蹈比賽,所以有可以免入社團的特權,條件是獲獎的榮譽算學校一份。現在嘛……

小鳥游打開櫃門,目光在接觸到鞋子上那封信的瞬間怔住了。

發現小鳥游定格般的動作,生田挑眉:“怎麽了?”

“……沒什麽。”迅速拿出鞋子換上把自己的鞋子丟進去,小鳥游囧著一張臉,“為什麽冰帝這種貴族學校沒有音樂社啊。”

“想唱歌?有合唱團的哦。”

“不是,我是說可以玩樂器之類的社團。”

“那不是有吹奏樂社嘛。”

“那種管弦古典的樂器我又不會。”

兩個女孩並排走著。

“……你究竟是想要什麽樣的社團啊。都拖了半個月了,我就不信冰帝那麽多社團沒一個是你喜歡的。”

小鳥游嘟囔著其實人家以為會有輕音社之類可以組樂隊的社團的。

“樂隊啊~”生田托著下巴想了想,“嘛……流行樂之類的是入不了上流社會的眼的。冰帝這樣的學校,沒有也情有可原。”

入不了上流社會的眼麽。小鳥游輕笑,還真是委婉的說法。

轉個彎就是她們的教室。三年F班。

進了教室丟下書包,小鳥游拉開椅子坐下,生田環臂靠著小鳥游的桌沿。兩人繼續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啊~~好煩哪~~~”小鳥游伸直臂膀發洩般的喊完,咚地一聲倒在桌上,有氣無力地說著,“說起來社團不應該是個人興趣麽,為什麽要強制參加啊。”

“吶,你剛才說你想加入的是什麽社來著。”

“恩?”

“就是你說可以組樂團的那個。”

“輕……音部?”

“對、就是它!”生田突然起了興致,滿眼星星地揪起小鳥游的衣領前後晃,“我們自己組個社團不就好了!”

“啊啊別晃了別晃了。”小鳥游從生田手下挽救出自己的腦袋——差點沒被這個惡女勒背過氣,不過話還是要好好說的,“社團有那麽好組麽,而且你不是已經有社團了。”

“這個好辦。只要有四個成員,再找一個老師當顧問,向學生會提出申請就好了。冰帝的學生最多可以同時參加三個社團,所以沒有沖突哦。”

“可是我們現在已經是三年生了,又是第二學期,這種時期能找到人麽。組樂隊的話,又不是隨隨便便拉個人就行的。”小鳥游一臉‘不可能組團成功,你還是放棄吧’的表情,“我還是填個文藝社混個水摸摸魚算了。”

生田惘若未聞:“吶吶,成員的話,要怎樣的?”

“唔……四個人的話,吉他,貝斯,鍵盤,鼓手剛剛好。”

“梨夏會什麽樂器?”

“……吉他餵我說你別那麽起勁啊該不會是真的想組樂團吧。”

上課的鈴聲叮咚響起,生田文佳一錘定音:“喲西!梨夏你去找個鼓手就行了,顧問和其他成員就交給我吧!”

……

小鳥游拿生田這一點實在沒轍。

鼓手哪有那麽容易找到啊。小鳥游大大嘆了口氣——說起來文佳她這麽興奮做什麽,閑的蛋疼麽。難不成她想自己代替老師當顧問?

從包裏翻好要用的課本,小鳥游摸了摸從鞋櫃裏拿出來藏在口袋裏的信。

小鳥游君:

觀察你半個月了,發現你正好是對我胃口的女孩子。

我喜歡你。

放課後學校操場旁的水池邊等你。

不見不散。

——噗,小鳥游吐血,還真是情書。

她今天是不是爆人品了?生田文佳和她瘋,不知道哪竄出來的小子也跟她瘋。而且瞧瞧這情書寫得,這什麽人哪,這語氣有點讓人火大吧。怎麽整的她被喜歡上該感到很榮幸一樣。

這是鬧哪樣啊——

等下,這不會是誰的惡作劇吧。從開學起就暗地裏被觀察到現在……

小鳥游一陣惡寒。

好惡心。

生田這回似乎是真的打定了主意不組團不瞑目了,一整天只要一空下來就奔出了教室不見人影。她這一系列行為直接導致小鳥游神經也緊繃起來。

這丫的惡毒她是見識夠了,如果沒有找到鼓手的話……小鳥游頭皮發麻,自己會被整很慘的。

心裏想著要找鼓手卻沒拿出什麽實際行動的小鳥游一天就這麽渾渾噩噩的過來了。

放學鈴打響的時候,生田文佳笑盈盈地跟小鳥游說:“你先回去吧,申請社團還有些事要處理。”

小鳥游半信半疑的應了,然後拖著步子決定去見見遞給自己情書的家夥到底是什麽人。

說半信半疑,是因為她從好友的笑容裏嗅出一絲不懷好意的味道。

貴族學院裏的小水池造得像是藝術品一樣。

小鳥游撥開卡在頭頂上的樹枝,移了移縮成一團的身體,揮開從剛才起就一直在耳邊嗡嗡叫的蟲子,覷著眼睛從縫隙裏盯著那座精美的水池。

沒錯,這個不像樣子蹲在距離水池大概十米遠草叢堆裏的,就是小鳥游梨夏。

被不認識的家夥告白總會好奇對方是誰吧。小鳥游在心底吶喊——況且我是被他盯了半個月誒,先小小的偷看一下……又不犯法。

就在她抱怨腿開始抽筋怎麽還沒人來的時候,肩上突然多出了一只手。

小鳥游的心肝被嚇得咯噔一顫,緩緩轉過腦袋——這位笑得燦爛眼睛卻一閃一閃像是發出殺人射線蜷著身體蹲在自己身後的家夥,正是她的好友,生田文佳。

“你、果、然、有、事、瞞、著、我。”

生田文佳一字一頓,說得鏗鏘有力。

看著生田不斷制造出黑暗氣息但眼裏卻是明顯受傷的神情,小鳥游趕緊安撫:“我知道是我錯了文佳,你不要生氣。”

聽聞生田停止了釋放黑暗物質,抿嘴認真的盯著小鳥游:“梨夏,我很難過。”

“……”知道這個朋友對待友情有些神經質的敏感,小鳥游垂下眼簾。其實她覺得這件事沒有提的必要,只不過是拒絕一個男孩子的好意,然後回家洗洗睡覺,第二天她們還是開心的過日子不是麽。

是生田太過認真,還是小鳥游下意識裏劃出的那道隔籬。

“對不起。我只是覺得,這種事情自己解決就好了。”小鳥游咬了咬幹澀的嘴唇,她要怎麽說——說她其實不屬於這裏,說她其實想回到真正屬於自己的地方,說她其實一直不想和這個世界的事物有太深的牽扯。

對於這個世界的主角,那些鮮活真實的男孩們,她只想能在旁邊看著就好。小鳥游喜歡這些男孩們,而且很喜歡。可她做夢都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介入他們的世界。也許她對他們的喜歡和別人有些不一樣,她是真的覺得,看到這些男孩子們的奔跑和拼搏,自己就可以跟著快樂。

他們是夥伴啊,這是他們之間的羈絆啊。她不懂,穿越過來的就一定是特別的麽。她沒辦法硬生生的介入他們,誰能忍心破壞這些少年之間的愛呢。

至少她做不到。

可是她現在在這裏。作為小鳥游梨夏,真實的存在於這個世界。這個世界是王子的世界,卻並不是只有王子。而作為自己世界的主角——

果然還是要忠誠於自己的心。

明明是她先遞出的手。

現在卻讓這個女孩敲碎了她心中築起的那道籬墻。

擡眼直視著生田文佳,小鳥游的眸子亮的像黑夜中的星辰:“文佳,你相信我,不會再有第二次了。”

作者有話要說:這蛋疼文終於有點擊了啊,望天。嘛,喜歡的話還請繼續讀下去吧。o(* ̄▽ ̄*)o

☆、Ⅶ

“吶梨夏,你確定不是有人故意整你吧。”

“不知道啊。”

“我們現在已經蹲了十五分鐘我從頭到腳都被咬了N個包了耶,你真的沒和別人結過梁子?”

“這也是一開始沒有告訴你的原因啊……說不定我真的被誰討厭了。”小鳥游移了移腿,麻痹感讓她有種心被貓爪子撓著卻哭笑不得的痛苦。

腿啊,我的腿啊腿啊腿啊。淚。

“啊啊啊!有人來了!”生田低頭,用力掐住某人的腿,不顧對方極力抑制的皺成一團的醜臉,“你別發出動靜,會被發現的。”

文佳你確定你不是在報覆我麽——小鳥游顫巍巍的抱住自己又刺又痛的腿,可是在看見來人是誰的人時候,巨大的沖擊使她震驚的忘記了腿部的麻痹僵硬。

來者有兩個人。

跡部景吾和樺地崇弘。

收到好友傳來的疑惑的眼神,小鳥游無聲的吶喊——讓麻痹來得更猛烈些吧。

“餵……你什麽時候和他們搞上的?”

“……”小鳥游丟給生田一個‘拜托’的眼神,“你用腳趾頭想也不可能吧。”

觀察了兩分鐘發現他們的確是在等人無誤的生田興奮的擰著小鳥游的大腿,一下比一下狠:“有你的啊梨夏,他們兩個隨便哪個都好,真搭上了你就有福享了啊。”

刺痛感如海浪般兇猛地席卷了小鳥游,隨之思路也變得清晰。

這之中一定有什麽誤會。絕對不會是跡部,他肯定不屑於寫情書那種不華麗的行為。至於樺地,更不可能。那個純潔的孩子就算寫情書也不會用那種語氣。

況且她和他們根本沒什麽交集。

還來不及理清到底是怎麽回事的小鳥游毫無預警的被生田一個巴掌拍出了草叢。

已經等得不耐煩的跡部正考慮著要不要走掉算了,腳步卻因為從邊上的綠化帶裏骨碌碌滾出來的家夥滯住了。

嫩黃色的頭發上藏了幾片樹葉,皺巴巴的衣服,明顯的手足無措。少女一臉不可思議的盯著草叢,半晌才呲牙裂嘴又或是咬牙切齒的從地上爬起來,兩條腿篩糠似得抖啊抖。

連一旁的樺地都有點看不下去了,更何況他審美甚高的跡部大爺。

於是頗為不滿的哼了一聲:“要告白的就是你?”

小鳥游恍悟。他和她,只是在相同的時間和相同的地點遇錯了人。

大概也能猜到自己現在的慘樣。努力忽略跡部緊皺的眉頭和滿臉的嫌惡,小鳥游一瘸一拐的原地踏步,忍著已經到極限的刺痛感,幹巴巴的擺出她認為可以稱為討好的笑容:“那個……抱歉,是我搞錯了。”

對方毫不領情的一甩頭:“笑得難看死了,醜女人。”

一箭正中紅心!

小鳥游大受打擊——好、好犀利的吐槽!她以前怎麽不知道跡部是這麽毒舌的!還是說她觸到他苛刻審美觀的底線了?!

跡部盯著像石頭一樣僵住的少女,忽的覺得她有些眼熟。

啊、浪費他大爺的那麽多腦細胞,終於想起來了。

於是更加蔑視的看著她:“不是前幾天才跟本大爺告白的家夥麽,怎麽今天又換成忍足了。是男人你就想勾搭麽,啊恩?”

已經無力去在意跡部話裏的諷刺,小鳥游現在腦子裏是一團漿糊。

她什麽時候和他告白了?又關忍足什麽事?這什麽亂七八糟的?

“本大爺是在百忙中抽空替他來回絕你的。你這樣的……”跡部把下巴揚的老高,“還是對忍足死心吧。”

小鳥游的小宇宙在聽見這句話後,徹底爆發了。不是因為跡部那輕蔑的口吻,也不是因為他那句‘你這樣的’,更不是因為他用下巴看著她。

小鳥游握拳——關鍵是那句‘本大爺百忙之中替忍足來回絕你’、‘對忍足死心吧’。

她可不可以這樣理解——忍足是本大爺我的你丫閃邊去。

哦哦哦她的(腐)魂燃燒起來了。

看見少女捏緊的拳頭和極力抑制的顫抖(激動的),眼角似乎還有閃爍的淚光(被掐的),跡部不禁懷疑自己說的話是不是太過了些。還是說,她真的就那麽喜歡忍足?

“恩……實際上,你要等的那個女孩子,或者說是忍足要等的那個女孩子還沒來,我只是路過而已。你放心,我想不管是什麽女孩子都比不過你跡部桑的,所以請不要在意我,按照自己的意願和忍足在一起(幸福生活)吧。”

“……”跡部皺眉看著這個突然燃起來的女孩子。少女的聲音軟軟的,說起來好像是沒什麽氣勢,不過聽著倒覺得有種莫名其妙的威嚴(?)。

啊、他一定是被這個毫不華麗的生物給繞暈了腦袋。瞧她剛說了什麽來著——

“不是你要跟忍足告白?”

小鳥游點頭。

不是你要表白你擺什麽可憐相啊!你抖什麽抖啊!

跡部扶額。他大爺的時間是可以給這些甲乙丙丁隨便浪費的麽!果然都要怪忍足那個混蛋,說什麽自己□乏力,部裏正選都被他拜托了出來回絕女孩子。說起來為什麽那家夥會有回絕不完的情書啊!

要不是看在網球(?)的份上,他怎麽會幹這種吃力不華麗的事!

氣氛就這麽僵住了。

打破尷尬的是從遠處建築轉角高呼著小鳥游名字屁顛屁顛向他們跑來的男生。

小鳥游不知怎的就生出一股想要逃走的沖動。

男孩跑到小鳥游面前站定。擡手揚發,左嘴角標準的四十五度上挑。

“既然你來了,就是說答應了和我交往是吧。”語氣十足的自信。

小鳥游捂臉——餵餵你在那瀟灑個什麽勁啊,你沒瞧見你面前站著的才是全校最有資格囂張的人啊。

一旁的跡部大爺以審視的目光把小鳥游從頭掃到尾,完畢用鼻子哼出一個音。

聰明如他,只聽一句話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你這樣的還會有人要——就差沒把這句話寫臉上了。

嘛,被鄙視是一回事,正事還是要辦的。小鳥游低頭彎腰折出一個直角:“抱歉,我不會和你交往的。”

小鳥游行的這個禮倒是把男生給嚇到了。女孩子基本沒有在拒絕別人告白的時候鞠躬的吧,或者說應該只有男生才會這樣做的吧。她不是該嬌滴滴紅著臉小拳頭握在胸口說一句‘對不起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麽。

男孩嘴角的四十五度有點僵,片刻後立馬恢覆了黏膩的語調:“啊我知道了,你一定覺得自己配不上我對不對。不過沒關系……”

小鳥游直起身子打斷他的話:“前輩叫什麽名字?”

“啊、呃……前輩?我們……不是同班麽。”

“……”小鳥游死死的瞪著男生,目光就像要在他身上穿兩個洞似的。就在男孩被盯到嘴角的四十五度快要崩壞的時候,女孩收回目光,重新換上抱歉的表情,“對不起,擅自以為你是高年級的前輩了,不過……我真的對你沒什麽印象……”

躲在草叢裏的生田已經憋笑憋到內傷。生田深知自己好友對除了長相符合她個人興趣、有過一定接觸的家夥以外,從來都記不住。

雖說這個有些趾高氣昂的家夥長得也能入眼,可是他怎麽會對小鳥游有興趣的?

奇怪……生田擺出名偵探的pose托住下巴——難道她家梨夏遠比自己想象的有吸引力?

男孩的四十五度有些掛不住了。

小鳥游用那種軟糯糯,帶著無奈的語調繼續說:“你是個好人,現在只是被一時的感情蒙蔽了頭腦,以後一定會找到真正喜歡的人的。”

哦哦哦她終於也給人發卡了——小鳥游的小宇宙燃燒的更旺盛了。

其實不難聽出,女孩的語氣是覺得麻煩的。可是、面對那張看起來很委屈(?)的臉,他就是生氣不起來啊。

男生看了看小鳥游,再看了看一公尺開外兩個看戲般看著這裏的少年,猛地頓悟過來。

“我知道了小鳥游君!是他們逼你的對不對!”男生指著跡部和樺地,“是他們讓你這麽說的對不對!你不要怕!我會保護你的!”

一番話雷得小鳥游外焦裏嫩,下巴都沒砸地上。

瘋子啊……這家夥絕對是個瘋子。

小鳥游瞥一眼被指責(?)的跡部,大爺明顯的一臉不爽、黑得都能媲美立海大真田了。

大概是快忍到極限了。

不行,她要是再不解決眼下這個麻煩,以後就怕會有永遠多不完的麻煩了。

為了世界的和平,為了美好的生活——

小鳥游咬牙狠心揮臂一指:“對,我不能和你交往,因為我喜歡的是他!”

算上躲在草堆裏的生田文佳一共八只眼睛,都默契的順著小鳥游的指向看過去。

那個身軀,只是站在那裏便可以給人一股難以言喻的魄力。

男生仰頭望著高大魁梧的樺地崇弘,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四十五度笑容終於崩壞,連聲音都拔高到失常:“——你喜歡他?”

☆、Ⅷ

小鳥游漠然的點頭,開口似是述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確切的說我只喜歡這型的男生,所以,如果你變不成像樺地君一樣,就請別再來打擾我了。”

心靈受到重創的少年如失了魂魄的鬼魅,腳步虛浮的飄走了。

長籲一口氣,小鳥游再次垂首彎腰對樺地表示自己的歉意:“擅自說了那樣的話,樺地君不用當真,抱歉了。”

樺地點頭:“沒關系。”

“……”跡部驚。

“……”小鳥游呆。

“……”生田跌出草叢。

樺地繼續說:“因為……是朋友。”

眾人震驚!

小鳥游趁著跡部和生田還楞神的功夫一把抓過樺地跑離他們五十米遠。

“樺地君認出我來了?”

“是。”

“該不會其實那天就知道我是誰的吧。”

“是。”

所以才會沒有問她的名字就約了下次一起吃牛肉蓋飯……麽。

雖然只是把額發夾上去了,可是小鳥游那天的裝扮略傾向龐克風,和平時在學校完全不一樣。她還很有自信即使遇到文佳也不會被認出來的。而這個在那天之前與她完全沒有過交集的少年,竟然可以一眼識破。

最幹凈純樸的赤子之心呵。

不禁有些感動。

小鳥游吸吸鼻子。也許她擁有的比自己以為的要多不是麽。就像眼前高大的少年——他已經把她認定為朋友。

回憶起和樺地一起走過的那條道路,小鳥游突然有些激動的問到:“樺地會架子鼓的對不對?”

“是。”

“太好了!樺地能幫我一個忙麽。”

細軟的頭發下,少女的眼裏滿滿的期待,仰起的小臉散發著奪目的光彩。

樺地記得這個在走廊裏好幾次擦肩而過的纖細身影。明明看起來那樣纖薄、懶散,明明好像有些淡漠、孤寂,可是她唇角的線條卻總是讓人覺得意外的溫暖柔和。

漸漸就記住了這樣奇異的感覺。

樺地點頭,說好。

不過,要記得一起吃牛肉蓋飯,還有,你要請客。

跡部抱臂看著正往回走的樺地和小鳥游,一時仍沈浸在打擊中難以回神。

很明顯,此刻和他並排而站的生田心情也一樣。

“她就是小鳥游啊。”車禍+跳樓的傳聞跡部大爺當然也不陌生,“……你朋友?”

生田點頭。

“她和樺地是怎麽回事?”

生田苦笑:“我也奇怪啊。”

“不是你朋友麽。”

“樺地不還是你青梅竹馬麽。”

“……”

“我是第一次,聽樺地說是以外的話。”

“恩……平常他在外人面前是不太愛說話,咳,本大爺不一樣。”

“你這是在說梨夏對樺地來說不算外人麽。”

“……”

“不對啊跡部,我今天腦子有點混亂。”

你亂,本大爺就不亂了?無名的惱火燒上心頭,跡部打個響指:“回去了樺地,過了這麽久還沒來,本大爺不等了。”

樺地邊應著是邊跑回跡部身後。兩人轉身,走得風輕雲淡。

於是他們剛走,小鳥游和生田就瞧見一個嬌滴滴紅著臉小拳頭握在胸口的女生朝這兒來了。

生田搖搖頭,拉著好友轉過水池往外走:“白癡們的爛攤子就讓他們自己收拾吧,還有梨夏,你給我好好講清楚哦。”

“一起……吃過牛肉蓋飯。”

“一起吃過牛肉蓋飯。”

樺地和小鳥游大概沒想過,他們對跡部和生田解釋互相認識的過程都會是相同的一句話。

小鳥游在說完這句話後自己倒覺得有點匪夷所思。只是一起吃了飯,樺地就把她當朋友了?

“沒了?”生田一臉懷疑。

“真的。”小鳥游解開領帶隨手扔到沙發上,“吃完飯順路一起走了一會聊了聊,就這樣了。”

生田想想覺得怪,又說不出怪在哪裏,只好放棄。轉而打量起小鳥游的家。

房子是不錯的房子,可是……未免有點太亂了。

生田黑線:“你都不會打掃下的麽。”

“明天會有阿姨來幫忙做清潔,冰箱裏有吃的,你隨意。剛才路上就覺得身上癢癢的,可能是在草裏躲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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